作者:刘懿壬
我的一篇网文《茶马丽江》谈到“匪寇婚媾”的"抢婚"风俗,在微信群中有群友误把"抢婚"当"走婚",因时间原因,没有及时答辩,今天想在这篇文章中谈一谈二者的区别。
"抢婚"和"走婚"的共同前提
"抢婚"和"走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婚俗,而且这两种婚俗发生在两个不同的少数民族中。
“走婚"是丽江泸沽湖地区及和四川交界处摩梭族的婚俗,"抢婚"是丽江纳西族的婚俗。
在我们的想象中“走婚"与“抢婚"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混乱的味道。其实不是乱走乱抢的,二者的共同之处是当事的男女双方,事前已经相爱,彼此有了了解,有了沟通,有了好感,即有了感情基础,于是双方私下“约定"要通过"抢婚"或"走婚"的形式走向事实婚姻,步入婚姻殿堂,让爱情之花结出美丽果实。
“走婚”的偷情,更像是现今流行的试婚
“走婚"的约定:
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男主角阿注闪亮登场,但只有星星、月亮是他的观众。而众人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睡各觉。路上没有行人,夜晚的鸣虫也都休息去了。此刻女主角呆在自己的“花楼”里耐心地等待。花影动处,一帅哥随风潜入,他趴在窗台上朝里面望了一望,朝心上人“阿夏”会心一笑,把自己的帽子挂在窗台边的木挑上,像猴子一般蹭的跳进窗子,可谓身手不凡。然后做他们该做的事情,这注定是一个幸福的夜晚,两个人又如胶似漆、山盟海誓一番。天快亮了,按规矩阿注要早点离开,被长辈发现了是不礼貌的。他真有些依依不舍,花楼里的芳香让他陶醉。他又身手不凡地跳出窗子,消失在泸沽湖的朝霞中。再回自己父母家干活吃饭,以后的每天晚上,他都会如是光顾。这完全是一种偷情。如此偷情,可能会让我们联想的到上世纪我们那个时代年轻人恋爱的情景,翻墙头、翻门窗的事儿是常有的。如果用“走婚”的态度来看,我们并不感觉脸红。而现在的年轻人婚前同居,早已成为家常便饭。
“走婚”更像是现今流行的试婚。当双方有了真实的感觉,便可以生孩子了。不同于大多数民族的是:孩子生出来以后,要养在女方家中,孩子的舅舅——女方的哥哥或兄弟也要义不容辞地担负起养育教育的责任,做爸爸的则没有抚养的义务,但也要把自己的外甥当做亲孩子抚养。“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他们的胸怀、情怀让我们感动,风俗的力量如此巨大,让我们震撼。
距离催生感情,“走婚”让相爱的双方白天家各一方,暮来晨往,夜聚朝散,远离鸡毛蒜皮的摩擦,没有利益权益的纠葛,少了为家庭生活的烦恼,少了教育子女方式的争执,不容易产生矛盾,反而感觉新鲜。
最让人感动的是摩梭人的婚姻是一种纯感情的婚姻,他们的定亲礼物可能只有一枚戒指或是一副手镯,聘礼免谈,房子免谈,车子免谈,凡与大宗钱、物有关的一向免谈。在这里谈婚论嫁是一件多么轻松、多么高尚的事情。真有些“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今天对于聘礼越涨越高的天价聘礼,我们又该作何感想?而那些把孩子当做商品一样买卖的家庭,又该作何感想?婚姻的商品化、币化,我愿保持沉默。
“抢婚”避免了梁祝式的殉情
“抢婚”的约定:
娶不到了就要抢,这种情况大多是女方家里不同意这门婚事,将女方另许人家。男方无奈,为了得到“心上人”就扮成强盗模样到女方家中抢走新娘。在抢婚现场,抢婚的人将女方的家人绳捆索绑,对反抗的人拳脚相加,新娘遭受被抢的委屈而哭哭啼啼。面对狼狈的场面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充满是走是留的矛盾。这是最初的“抢婚”场景,其中不乏血腥的味道。到后来演变成了风俗,“抢婚”就变成了演戏。这种风俗被记录在古籍《周易》一书中。在卦爻辞中,《周易》常拿前朝的事儿说理,所以其中记述的事儿可以追溯到商朝和夏朝。
我们看《周易》睽卦上九爻辞:“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意思是处于困境的上九恍惚间看到了乖异的一幕,一头猪背上涂满污泥被人驱赶,一辆车载满涂抹鬼脸的人吆五喝六,主人先是提高警惕张弓射箭,后来又放下弓箭,因为他看出来这是一队满怀善意的人,他们是“抢婚”的队伍,不是盗寇。前往遇雨可获吉祥。
贲卦六四爻辞“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意思是一队人马装饰洁白素雅,带队的小伙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飞奔而来,他们不是强盗,是要到一个姑娘家“抢婚”。
多么富于诗意的欢乐祥和的场面。
“抢婚”避免了梁祝式的殉情,为情投意合的男女双方终成眷属,开辟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途径。
"走婚"中所生儿女由母系抚养,随母系姓氏。而“抢婚"中所生儿女由父系抚养,随父系姓氏。从中可以看出,“走婚"是一种更古老的婚俗。
需要强调说明的是,“走婚"这种纯感情婚姻,不受物质条件和金钱的制约,不收彩礼,不买"三金",车子、房子免谈,这种纯粹的婚姻,被称呼为:东方母系文化家园的最后一朵红玫瑰。
【作者简介】刘懿壬,河南方城人,以文学为友,以易学为伴,爱在山水田园间做梦,喜欢过云水一般的生活。
话说东北旧有习俗“拉帮套”,现在看来真还有些脸红
宋朝女儿出嫁的嫁妆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