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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大龄青年也在逐年增加,离 婚率居高不下。分分合合在我们眼里早已成了习惯,那些一粥一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显得尤其难能可贵。重庆的刘国江和徐朝清夫妇,为了爱情甘愿舍弃尘世的繁华,躲进深山生活50年,活成一段传奇佳话。
6岁的农家娃那时根本不懂啥叫“一眼万年”
1942年6月的一天,长年沉寂的长乐乡高滩村鞭炮声声唢呐阵阵,年仅16岁的徐朝清坐着一顶大花轿嫁了进来。6岁的刘国江正和一群小伙伴在家门外捉蟋蟀,爱热闹的小孩子们一路追着迎亲队伍来到新郎家。
按山里习俗,掉了门牙的娃娃,只要新娘子在嘴里摸一下,新牙会长得又快又整齐。刘国江几天前刚好磕掉了一颗门牙,成了说话漏风的没牙豁子,一个好事的伯娘一把把他抱起来挤到骄子前面。一只细皮嫩肉的手从轿子布帘里伸出来,轻轻放到他的嘴里。
这时刘国江的哈喇子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紧张地吸溜了一下,却咬住了新娘子的手。突然吃痛的新娘子猛地用另一只手揭掀开轿子布帘,刘国江看到仙女般的新娘子那双含嗔带怒的大眼睛。轿子走远了,刘国江还站在原地发呆。
“发啥子癫,你长大了也要找个这样的俊媳妇。”一旁的伯娘嫂子开玩笑。打那以后,村里总有人逗他,问以后要找个啥样的媳妇,每次他都很认真地回答:“我要像徐姑姑那样的人儿!”
徐姑姑成了他心里高高在上的天使般的存在,直到他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小伙,也不敢正眼看她。在他眼里,她是那样纯洁尊贵,觉得像他这种俗人,只要看她一下就会脏了她。
那时,一个6岁的农家娃根本不懂啥叫“一眼万年”。
天使落难,他带她私奔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10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徐朝清的丈夫患急性脑膜炎,撇下老婆孩子去了另一个世界。四个孩子大的9岁,小的才1岁,一夜之间徐朝清成了村民眼里克夫的灾星,婆家人避之不及。孤儿寡母在艰难中度日,不长时间家里的日子就见了底。这年徐朝清26岁。
钱花完了,吃的也没有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徐朝清只好背起孩子到山上找吃的,她把捡来的火碳子煮熟了给孩子们当饭吃。为了挣点零花钱,她起早贪黑编草鞋,一双草鞋卖5分钱,卖了草鞋再去买盐。
16岁的刘国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想去帮她,既怕被人笑话,又怕被拒绝,只能在心里干着急。也许是缘分到了,有一天徐朝清背着幺儿到村边的河里去挑水,不小心掉进水里。住在河边的刘国江恰好在不远处,二话不说跳进河里把母子俩救起来。
刘国江把徐朝清和孩子送到家里,给她担满了水缸,又做熟了饭。虚弱的徐朝清想到,这是丈夫死后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关心,看着四个可怜巴巴的孩子,感激的泪水充满了她的眼眶。
担水劈柴、锄草种地,从此刘国江成了这里的常客。其实他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却担起了一个男人养家的责任。
在村民的闲言碎语中过了三年,刘国江一次次拒绝了媒婆的好意,这让徐朝清心里很不安。有一天,她很严肃地对他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少到我这儿来。”听了这话,刘国江泪流满面,他一把抱住她,激动地说:“我要娶你,这些年我等的就是你!”
第二天,徐朝清和她的4个孩子就在村子里消失了,一同出走的还有单身青年刘国江。楞头小伙子拐走小寡妇的丑闻轰动一时,又被人们淡忘。直到四十年后,“爱情天梯”曝光,村里知道那段历史的老人才后怕地说:“那山恁高,又有老虎,我都没去过。”
小伙子和老妈子用野菜和兽肉,把7个孩子拉扯大
江津中山镇是重庆西南边陲的千年古镇,从这里再往南走30多公里,是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的深山,山里有一座叫半坡头的高山,山顶海拔1500米,刘国江、徐朝清夫妇就生活在这里。
一幢低矮的土墙屋,屋旁一片菜地,屋顶炊烟袅袅,有山泉从屋前流过。一只大黄狗警觉地在屋前转来转去,鸡群则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因为没通电,大白天屋里也一片漆黑,借着煤油灯,隐约能看见屋里只有一些做工粗糙的桌椅板凳和木床,粗糙但结实,桌上一本发黄的毛主席语录特别显眼。
这是2001年旅游团初来时见到的情景。当年刘国江和徐朝清带着孩子们来到这里,住进两间破败的草棚里。刘国江下河捕鱼,徐朝清到山坡挖野菜。他们在山里摘果子,把树叶磨成面粉,还自己养蜂酿蜜,又用了两年时间烧瓦脱坯盖了一座新屋。
他们互相称对方为“小伙子”和“老妈子”。幺儿上山两年后掉进粪坑淹死了,徐朝清后来又生了4个孩子,都是刘国江做接生婆。他们用大山里的野菜和兽肉,把7个孩子拉扯大,孩子们长大后陆续下山生活和谋生,都回到了热热闹闹的尘世,只有老两口坚持住在山上的世外桃源。
半个世纪来,他们几乎与尘世隔绝,刘国江偶尔步行下山,走过4个多小时的山路,到长乐集市采买生活必需品。待孩子们都在山外成了家,他们更少下山,需要什么让孩子们下次回来的时候捎上来。
深居简出五十年,“爱情天梯”成绝唱
怕老伴出行不方便,刘国江从上山那年起,就开始在崎岖的山崖上开山凿路。每到农闲,他就拿着铁铣和榔头,带着煮熟的洋芋出门,去石头上打洞。饿了啃几个洋芋,渴了喝几口山泉水,在绝壁上用泥土、木头或石板筑阶梯。
一年又一年,小伙子变成了老头子,铁铣凿烂了20多根。虽然“老妈子”从上山后就没下去过几次,但他仍在青山白云间执着地凿着,用半个世纪,凿出了整整6208级“爱情天梯”。
2001年的秋天,一队户外旅行社在原始森林探险时来到两位老人生活的山顶。他们的故事一经媒体曝光,就在全国范围引起强烈反响。两位老人被评为2006年首届感动重庆十大人物,同年被评为“中国十大经典爱情故事”,这段位于深山密林的6000多级“爱情天梯”成为情侣朝拜的圣地。
很多素不相识的人上山来看他们,也给这对与世隔绝的老人带去很多山外的东西。乡里送来了电视,媒体邀请他们下山做节目,还有一位日本友人凭想象给他们画了一张像。开始他们也不习惯外人打扰,经过不断磨合,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文明”起来。
2007年12月,刘国江突发脑溢血。在“小伙子”半昏迷的6天时间里,“老妈子”一直守在他身边,她拉着她的“小伙子”的手,旁若无人地回忆五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诉说她对他的留恋和不舍。
2007年12月18日上午,“爱情天梯”的缔造者刘国江老人走了,五年后,被他视为生命的“老妈子”也追随他而去。从1956年到2007年,他们共同度过相依为命的51年,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书写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人间佳话,6208级爱情天梯也将成为千古绝唱。
写在后面
有人说,很羡慕这样的爱情,但这样的爱情真的适合久居城市的我们吗?房子、票子、车子等浊物早已填满了我们的眼睛,早变得看不清 真爱的模样,这样的故事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心灵慰藉。
这让我想起演员谢兰说过的一句话。2010年,电影《爱情天梯》开拍,谢兰出演女主角,85岁高龄的徐朝清老人教谢兰唱“小伙子”教会她的《十七望郎》,谢兰说,两位老人的故事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幸福。
“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幸福”,也许这就是“爱情天梯”之于普罗大众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