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生的存在,对文科生来说,有三个重要意义:
一、智商上的碾压;
二、情商上提供段子;
三、我正在想。
11岁时我莫名其妙地被分到了一个超常班,就是11岁上初中、13岁上高中、14岁考大学那种“速成养鸡班”。我经常被同学“一看就知道”的题目碾压得粉身碎骨。
每次听见学霸说“呵呵简单”,我就想拿着水管子,一头接水龙头,一头戳他嘴里。让你喝喝!
中学最后一年终于转到了文科班,父亲对此痛心疾首,眼神完全是放弃治疗的感觉。那个年代,信奉的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凡对自己智力有一点点自信的学生都会坚持学理科。我所在的应届文科班一片哀鸿。老师分到的任务是争取能有一个学生上大学。
大学上的是中文系,这里比拼的是:谁床头没用的书最多、写的诗最催泪。在新的评价标准下,我的智商指数终于提高到合格线以上。
每逢情人节,中文系的男生送花、送糖果、在窗前唱歌,最穷的也要在一张小破纸上写一首诗。舍花同时收到了鲜花、干果和一把——锤子!锤子!锤子!你没有听错,这是一个理工男在车床上亲手磨制的一把锤子,精致而结实。
舍花会怎么选择呢?玫瑰还是锤子?我不知道。反正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男朋友的用这把锤子很欢乐地砸核桃吃——以前我们只有板砖。
我最喜欢的科学家费曼是一个科学顽童,风趣幽默,可是在感情上依然是粗线条。他有一次做一个演算特别嗨,忘记了。正在紧张演算,突然窗户上出现一张人脸,吓得他魂飞魄散。女朋友左等右等不见他,只好到他家来找她。费曼的思路被打断了很不高兴,说等我做完这个题目再去找你。
题目倒是做出来了,你觉得女朋友还会等他吗?
费曼参与曼哈顿计划造原子弹的时候,和妻子分居两地,他们写信谈的不只是情话,还让妻子编密码给他猜——真是只有理工男才干得出来的事。妻子久病不愈,望着病床上逝去的妻子,他没有掉一滴眼泪,着急回去继续工作。几个星期后,有一天,在街头橱窗看到一条连衣裙,费曼心想:“艾琳穿一定很好看。”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崩溃,失声痛哭,无法自抑。
每次读费曼传记这一段,我都能体会到古人所说“情深不寿”的悲哀和一个理工男的深情。
能够理解理工男的直线条思维是很久以后的事,年轻时理工男就是无所不会的修理工。大学毕业刚工作,分男女宿舍,女生基本都是文科生,男生都是理科生。我们经常敲墙壁:“Song,电灯坏了!电饭锅坏了!电脑坏了!”Song跑过来,捣鼓一下,说没事呀。我们说电器怕你“修理”,你过来一下就好了。
一天他终于忍不住说:“电脑上这个,这个是光驱,不是茶托,不要再放茶杯了!”
我尴尬地搭讪,说我也准备学电脑了,买了一本C语言。
他低着头修“茶托”,慢慢地说:“李峥嵘,以你的知识储备,不可能看懂C语言。”
我们到现在还是好哥们。虽然我始终没有学会C语言。但我学会了一点,那就是理工男存在的第三个意义:
让我这种文科脑袋认识到物种的多样性和文化的多元。
跑题了吗?我写的标题是什么来着?哦,理工男和谐共处的5项原则。
峥嵘老师总结发言:
一、不要指望他搞点文科生认为浪漫的事儿。他认为有用比虚词重要。
二、不要奢望他甜言蜜语。他认为行动代表一切。
三、不要企望他能听懂委婉地示爱。有什么直说。
四、不要抱怨他袖手旁观。没有明确指令,他不会来干扰你的独立自强。
五、最后噢最重要的一条,不要逼问他爱不爱你、到底有多爱你。爱,这种不能量化的东西会导致他大脑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