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的双面人生通过主人公张一凡曲折多变戏剧性的人生历程,画卷式展示了上世纪下半叶至本世纪初几十年间,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沧桑巨变与纷繁的世态万象,对权力、金钱与人自身价值的纠葛,作了淋漓尽致的诠释。
一、李江的双面人生介绍
《双面人生》是李江写的一本书。这本书分上下卷,四部集,近百万字的篇幅。小说通过主人公张一凡曲折多变戏剧性的人生历程,画卷式展示了上世纪下半叶至本世纪初几十年间,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沧桑巨变与纷繁的世态万象,对权力、金钱与人自身价值的纠葛,作了淋漓尽致的诠释。 人物形象丰满,感情描写细腻,情节跌宕起伏,可读性很强。
李江的双面人生通过主人公张一凡曲折多变的戏剧性人生历程,与数位女子大喜大悲的情感伤痛,画卷式展现上世纪中叶至世纪之交,几十年间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沧桑巨变与纷繁的世态万象。
一颗哪怕是最渺小心灵的历史,也不见得比整个民族的历史缺少亮色与教益,尤其它是由一个成熟的头脑自我观察所得来。——莱蒙托夫
二、作者李江介绍
李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57年生,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长期在省报做记者编辑工作,80年代中期加入甘肃省作家协会,曾辍笔十年,现为自由撰稿人。已出版精短小说集《飘飞的蝴蝶》(中国当代小小说作家丛书,广西民族出版社1992年出版)、长篇小说《笑面猴》(文化艺术出版社2004年出版)、长篇小说《双面人生》(上海文艺出版社2006年8月出版) 、长篇小说《绝色股民》(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年出版)。
三、双面人生介绍之书目引言
小时候,我常偎在爷爷的怀中,听他反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关于我祖上的一段极富传奇色彩的历史。后来我上大学后,查阅有关的资料,发现它紧紧与十九世纪中叶发生在中国宫廷里的一件大事相关连——
1860年,英法联军进犯北京,火烧圆明园。咸丰帝带领皇后嫔妃、王公大臣一干人马仓皇出逃承德避暑山庄,内忧外患,心急如焚,暴疾而终。临死前,立时年仅六岁的独生子载淳为皇太子,命八位大臣为辅政顾命大臣。皇太子生母懿贵妃那拉氏,也就是后来把据朝政四十余年的慈禧太后,极欲揽权,垂帘听政。八大臣与懿贵妃间矛盾激化,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权力之争。最终,懿贵妃依靠咸丰的六弟恭亲王,设计捕捉了八大臣,杀了为首的肃顺、载垣等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辛酉政变”。
我祖上原姓舒穆禄氏,因建有军功,被清太祖努尔哈赤赐姓爱新觉罗,世袭祖荫,甚至与皇家还有联姻关系。我爷爷的爷爷的爸,娶的就是一位皇帝的公主。到了咸丰帝在位时,我的爷爷的爷爷官至吏部侍郎。在“辛酉政变”中,他也受到牵连,随其中的两位军机大臣一同被发配了新疆。
被谪新疆后,我爷爷的爷爷娶一当地维吾尔族大阿訇之女为妾。这位维族姑娘一口气给我爷爷的爷爷生下五男三女。我爷爷的爸——我的太爷爷,就出其中。
太爷爷长大后,和一位也是被贬来疆的清廷大臣之女--也就是我的太奶奶相好。我太奶奶家也是满清贵族,之前在京城时与我太爷爷两家有宿怨,一家先被贬来疆一家后被贬来疆,都是宫廷残酷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均极力反对两人的结合。我太爷爷便和我太奶奶,这两位满清贵族的后裔,在一个月出天山,乌雀南飞的夜晚,私奔出了迪化。
本来,他们的目标是回京城,投奔有关亲戚。无奈,走到河西走廊的酒泉郡,盘缠就几乎花光了。我太爷爷和太奶奶就给一个大车店里的老板喂骆驼喂马,准备挣够盘缠再走。我太爷爷虽是满清贵族出身,但生于新疆长于新疆,整日跟游牧民族厮混,身上哪有了八旗子弟的骄矜与尊贵,更多的是维吾尔族人吃苦耐劳和桀骜不驯的品性,特别是练就一手驭马的好功夫。一天,大车店老板将我太爷爷支出去说是送几个客人到玉门,等我太爷爷六天后赶着大车回来,发现我太奶奶神色不对,脸寡白寡白,一见我太爷爷的面,便嚎啕不止。我太爷爷知道大事不好,一问,我太奶奶是被大车店老板强奸了!我太爷爷二十岁的汉子,从小又是在草原长大,杀过多少骡马牛羊,血性十足,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拔出维吾尔族尖刀,就将大车店老板追逼到炕角。大车店老板捣蒜般磕头求饶,我太爷爷一刀下去,就刺在了大车店老板的心口。
太爷爷拽着我太奶奶北京去不成,怕被官府逮了,飞身逃离,钻进了祁连山,投了当地的一股土匪落草为寇,在土匪窝里结了婚,就有了我爷爷。
土匪姓张,很看重我太爷爷,歃血盟誓,结为拜把子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山大王有一压寨夫人,另有二位小妾,可惜就是无嗣。我爷爷就被过继给其为义子,改为张姓。后来,等我爷爷稍长大成人时,这帮土匪被马家军的队伍收编了。我爷爷挺能干,加上又有满清贵族血统,被马家军下边的一个团长赏识,逐步被提了起来,当了他的副官。而且,团长还将自己的千金许配于我爷爷,后就有了我爸。我爸可以说是在马步芳的兵营里长大的,才十六岁,就被送到北京读书,在学校却接受了马列,入了地下党,被派回到兰州,在一所中学里以教书为掩护,搞地下工作。结果被叛徒出卖关了大狱。幸亏我爷爷走马步芳的路子,才被保释出来,禁闭在家思过。
我爸不死心,瞅个机会,逃脱出来,跑到了陕北。解放战争时,我爸爸跟随在彭德怀的部队西进,打下兰州后,上级让他复员到地方工作,重回原来那所中学里去当校长,也算是位"接收大员"。解放后,我爸很是风光了几年,但后来就迎来了一次次的运动。上边先是拿我爷爷开刀--我爷爷后来又讨了一偏房,也就是我的小奶奶。她是红四方面军被马步芳军在甘肃河西走廊打散时,在倪家营子俘虏过来的。当时有几十名这样的红军女战俘,作为战利品,圈在一个大操场子里让马家军的各级军官们挑。先是官大的,捡长得好看的挑,剩下的才由下级军官挑。轮到我爷爷,他就也挑了一个。就是这个我爷爷挑来的偏房,后来给我爷爷一口气又生下了四个女儿,还经常给我爷爷灌输一些革命思想。在她的启发下,我爷爷后来曾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掩护过两个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从新疆途经兰州去到陕北。国民党从大陆溃败时,马步芳的部队去了台湾。
我爷爷恋家,不想离开熟乡热土,想他手上也没什么血债,又曾掩护过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加上有个儿子在革命队伍里做事,共产党不会对他咋样。也听了那几个地下党的宣传,说将来的国家是人民当家做主,光明的国家。当时已升任马家军师参谋长的爷爷,在我爸和地下党的策反下,加上我小奶奶的影响,就带着我大奶奶、小奶奶和贴身随从与一小部分部队起义投诚,留了下来。刚解放时,我爷爷还作为统战对象,参加了兰州首届政治协商会议,曾跟我父亲分在同一个小组里共商国是,规划兰州的未来发展前景。可是,"三反""五反"运动时,我爷爷就由统战对象沦为了旧军阀,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连娶我小奶奶也成了一条罪状。爷爷倒了,我爸怕我爷爷牵连自个,跟我爷爷分了家,以示自己与我爷爷划清界线。分家后我爷爷与我爸反目,亲人变为路人,虽然同在一条巷子里住,但再不来往。
可是,在以后的"四清"运动中,我爸还是未能躲过劫难,查他的人说我爸是混进革命队伍里的阶级异己分子,在国民党监狱里写了"悔过书"才被放出的,严格讲是叛徒。先是校长衔儿没了,后来老师也不让当了,被发配到一个废品收购站去收废品。我妈是我爸那所中学的学生,年轻貌美,而且思想进步,我爸当"接收大员"时,被我爸摘了青桃。后我爸遭了厄运,由"接收大员"沦为了"废品收购员",没了指望,她不甘于长期委身于一个政治上不清不白,看不到前途出路的人,过被人瞧不起的日子。
一位有过长征经历,时任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大官,老婆病死了,看上了我妈,见缝插了针。我妈攀上高枝后,义无反顾地很快跟我爸办了离婚,跟了这位副局长,去了他南方的家乡。为了表示与我爸在政治上划清界线的决心,我妈连骨肉之情也割舍了,走时狠着心将我抛弃了--所以,我懂事后,挺恨我妈,别人一问起,我就说我妈死了。后来在"文革"中,街道先后去搞外调的几个人回来说,那位大干部虽后来官升至省公安厅副厅长要职,但在"文革"中也未能躲过红卫兵的铁拳,几场批斗下来,精神就垮了,一根绳子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我妈无奈又下嫁给了一个到学校支左的工宣队员,后来就再没了音讯。
我爸在我妈走后娶了我后妈,我后妈又给他生了一窝崽--我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所以,我老爸对我特别特别不好,经常对我施以虐待,给我的身心造成极大伤害,这种伤害后来影响了我的大半生。
我爷爷自打被定成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和旧军阀后,日子就一年比一年难熬,特别是"文革"开始后,动不动就被揪去斗一通。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中苏关系紧张要打仗时,老有防空警报,每一次都弄不清楚是演习还是老毛子真的打过来了。街道居委会的一帮小脚老太太就先将我爷爷和一帮地富反坏右分子唤到一起,也不知送往什么地方看起来,等空袭警报解除时,才放出来。
每一次我爷爷回来后,都满身的尘土,满脸的血指印,神情恍惚。我几个姑姑问他咋了,他从来都不吭一声。有一次,我爷爷在警报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街道居委会的人来通知我姑姑说,我爷爷跳了黄河。我几个姑姑急忙赶到黄河边上去,黄黄的河水哗哗哗地往东流去,哪里有了爷爷的影子。那时候我的大奶奶已死了,只有我小奶奶,和几个姑姑,爬在黄河边上没命地哭。哭得悲天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