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恒散文诗:妈妈,我想回家去
我是一个孤独而善良的孩子,许多事情还不太懂,却偏偏有一颗敏感的心。迷路的那一天,才知道路上有好大好冷的风。只懂得凝望那弯皎洁而迷人的笑容,却没想到,星星石的后面,藏着野狼的绿眼睛。我想哭,我想回家去,可来时的路,已迷失在夜的黑森林。
我想起妈妈那双,像我一样黑亮的大眼睛,此刻是不是滑落了泪珠的小星星,妈妈啊,儿子还很小很小,便过早地,从您的目光里失踪。因为暗香浮动的月色里,有一种迷人的歌声像若隐若现的灯诱惑我去追寻,从被感动的那刻起,我柔嫩的肩便被压上了某种使命。
原谅我吧,妈妈。在您温暖的羽翼下,我还没来得及学会怎样打草鞋,怎样出远门,可您知道吗,不是每一首歌都能使我共鸣,不是每一盏灯都能照我远行。
妈妈 ,我的双腿好沉,我的脚掌好痛。刚离开家才几天呀,怎么就遇上了寒冬?冬天的水是会结冰的呀,可那歌声的河,正涌着令我颤栗的涛声,深夜的灯是要被风吹灭的啊,可那幽幽的光,总是在不远的前方闪动。下雪了,我纤弱的身体,因寒冷而抖动,像夜的大树上一只孤单单的叶子。纷扬的星星,毫不客气地掩埋了我蹒跚的小脚印。
我好后悔!走时没穿上爸爸的大皮鞋和您那暖暖的棉背心。往手上呵口热气,我看到了像思绪一样紊乱的掌纹。您曾说过,这密密麻麻的线,连着人的命运和爱情。而那盏灯会照亮我的命运,我的爱,要依偎在那歌声的怀中。
七颗北斗,是镶珍珠的浆,亮在无边的夜海中。我还要扬起月亮的帆,驾着梦往更远的地方漂行,唯一的岸,是温暖的黎明,它会解开星星的银纽扣,将我拥入怀中,然后用太阳的灯,点燃那我找了好久好久的歌声。
那个时候啊,妈妈,我的心会变得坚韧,我的爱会异彩纷呈。您的傻孩子会长成伟岸的大人。我会捧着心爱的灯,涉过光的小溪,越过梦的彩虹,朝着您守望的目光,日夜兼程,要让这关怀灵魂的歌声,也回响在您的耳畔和慈爱的心中。(1993年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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