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晓枫(化名)很偶然。那是前年夏末,我在休假的周末和朋友去青岛玩,和我们住在那家酒店同一层的,是一个公司的一行人,晓枫是他们的副经理,算是带队。
那家公司的几个人除了晓枫也都是二十来岁,晚上在酒店餐厅吃饭时已经混了个脸熟,晚饭后他们便有人过来邀请打牌。我不会打牌,看他们打看得不耐烦,便悄悄回房间看自己带的小说杂志。没多大会儿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晓枫:“你不会是不舒服吧?大家都在玩,你自己出来了。”
我赶紧回答:“没有没有,只是,我不会玩,看腻了。”
他笑眯眯地说:“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到海边走走?打牌我也不会。”
晓枫的笑温和可亲,让人不忍拒绝。于是,我们走出酒店,穿过一条马路,到海边散步。那是我第一次晚上到海边,海面黑乎乎的,远处有灯塔和船的光亮,听见海浪温柔的哗哗声,海风吹来淡淡的腥味……晓枫脱下外套给我,“披上吧,夏末的海风还是有点凉的,感冒了就不能好好玩了。”
就这样和晓枫认识,回到济南没几天,我就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他就像海浪,涌上来,退下去,海滩依然平静。我有相恋三年的男友,我们已经谈婚论嫁,生活平静而”"幸福”"。
2004年春节,我给朋友发”"短信”"拜年,晓枫的号码一直在我手机里存着,群发的时候给他一起发了出去。很快我就收到他的回信,说很高兴我还记得他,有时间他给我打电话。
关于晓枫的记忆又重新浮上心头,零零散散的,感觉依然温馨。很长一段时间,晓枫也没有像他说的给我电话,我再一次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去年夏天,一面之缘的晓枫生病住进我们医院。他看见我很惊喜:“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也许”"缘分”"有很多种,我和晓枫的,是一段孽缘。
我喜欢善良幽默、绅士型的”"男人”",晓枫正是这样。虽然有时候他会跟我开些玩笑,但从来没有任何冒犯的地方,总是那么彬彬有礼。
感冒好后不到一个星期,晓枫因为其他疾病,再次住了进来。他疼成那个样子还跟我开玩笑:“知道你在这儿,我就多来几次。”四十岁的男人疼痛难忍时的样子,非常惹人怜惜,我对他比其他病人多了几分关心和照顾。
晓枫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期间一直不见有人来看望。一天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不见嫂子来看你?”
这次他没笑:“她出国三年了,一直我一个人,可怜吧?”我还想问他怎么也不见孩子,看他不开心的样子,也没问出口。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比较脆弱的吧!
不自觉地,我会时常想到晓枫,妈妈做了好吃的,我会装到保温壶里给他带到医院,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酸酸的,想:他老婆怎么这么狠心?
后来和晓枫慢慢熟悉,他说,他非常喜欢孩子,可老婆为了出国一直不肯要,现在已经出去三年,“去年说明年回来,今年还是说明年回来,开始我还盼,现在,她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我一个人过得也挺好。”停顿一下,笑着说,“当然,生病的时候除外。”
晓枫出院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虽然一直在生意场上打拼,骨子里却是个十分感性的人,喜欢浪漫的生活。他时不时地约我,一起吃饭、喝茶、看电影、聊天,他的眼神很迷人,那是男友那种年轻男孩所没有的。
晓枫对我很关心,一切又那么自然,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再说,那种浪漫的心动,我也很难拒绝。晓枫会在下着小雨的晚上把我从家叫出来,开车带我兜风;我随口说出的话他会记在心里,下次见面肯定会给我惊喜;他还会写优美的”"情诗”",含蓄得体地赞美我;每天早晚我都会收到他的短信,连问候他都能让它们充满美感……
我知道成熟男人带来幸福的同时也会带来伤害,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地陷进了晓枫的浪漫温情之中。
从今年初夏开始,我和晓枫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多,那段时间,我经常对男友说单位加班,然后偷偷去见晓枫。我们还是一起吃饭、喝茶、看电影、聊天,连手都没拉过,我沉迷于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我喜欢的那些老歌,岁月的微尘在阳光里袅袅升腾,令人心动的旋律在心底轻轻荡漾……
我喜欢坐在晓枫对面看他,看他讲话、抽烟、微笑、皱眉……感觉就像喝了陈年老酒,微醺的感觉如此美妙。
我不知道对晓枫的”"感情”"是不是爱。我已经和男友谈婚论嫁,我们的感情很稳定,我早已决定这一生和他相守。男友是个好男孩,我们的感情一直风平浪静,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对其他人动心,一心一意和男友在一起,但晓枫的出现让我开始恍惚,不敢确定自己的”"爱情”"路标是否依然明确。
晓枫说,他不是不想爱,而是不敢爱。他在给我的短信里那么心酸和无奈,好像自己遭到了全世界的抛弃。本来,我和男友说好这个“十一”去领”"结婚”"证,但我又找理由推掉了,男友说什么时候无所谓,依着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男友知道我是为另外一个男人……虽然我没想和晓枫怎么样,但他确确实实已经走进了我心里。
前些天,我到晓枫家去玩,看碟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听说话的语气,是他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吃醋似的,故意把电视声音弄大。晓枫走过来调低声音,对我做出“不要出声”的动作,很亲密地跟那边讲话,一口一个老婆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