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乃系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英明君主;对于清朝而言,更是“虽曰守成,实同开创”的所在。这位开创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皇权社会盛世——“康乾盛世”的有为之君,还是清朝历史上的拥有后宫妃嫔数量最多、繁育皇嗣最多的帝王。
康熙皇帝的后宫妃嫔,仅有史可查的就多达66位;一生繁育35位皇子、20位公主,共计55位皇嗣。
作为一代英明君主,康熙皇帝在位六十一年,建树颇多、贡献颇丰,于前朝而言,康熙皇帝被誉为“千古一帝”,当之无愧;那么,在后宫之中呢?
除了雍正皇帝继位后,将其生母乌雅氏尊封为孝恭仁皇后外,康熙皇帝一生共册封了三位皇后,分别是康熙皇帝的原配嫡后——康熙四年册封的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康熙十六年册封的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和康熙二十八年册封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
三位皇后中,谁才是康熙皇帝的最爱呢?
笔者认为,并不是身居后位9年的孝诚仁皇后,也不是身居后位半年的孝昭仁皇后,而是仅在后位之上8个小时便崩逝的孝懿仁皇后。
孝诚仁皇后
康熙四年,康熙朝“辅政四大臣”之首——赫舍里·索尼的孙女,年仅12岁的赫舍里氏被册封为皇后,嫁给了同样12岁的康熙皇帝。
康熙十三年,未满21岁的孝诚仁皇后在生育第二子——爱新觉罗·胤礽的时候,难产而亡,带给康熙皇帝巨大的悲痛。
《朝鲜李朝实录》记载了康熙皇帝当时的悲痛情形:
清皇玄烨不恤国事诶,每往哭沙河宫殡后之所。
康熙十四年,康熙皇帝将孝诚仁皇后所出嫡子,刚满周岁的胤礽公开册封为皇太子,更加表现出康熙皇帝对孝诚仁皇后的特殊眷爱。
但是,对于孝诚仁皇后,笔者认为,康熙皇帝对其更多的是类似“同甘共苦”的疼惜之情,而且有着相当程度的政治成分在内。更重要的是,从康熙四年到康熙十三年,康熙皇帝从一个12岁的孩子成长为21岁的帝王,对于爱情这个玄妙的东西还不甚了解。
康熙皇帝和孝诚仁皇后之间的婚姻,乃系封建统治阶层政治婚姻最为成功的典范。康熙六年,赫舍里·索尼病逝以后,瓜尔佳·鳌拜大权在握,权势凌驾于康熙皇帝之上,此时的康熙皇帝和孝诚仁皇后始终处在担惊受怕的紧张环境之中,生理和心理都未成熟的一对小夫妻,相互依偎、相互支撑,才走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期。
对于孝诚仁皇后,乃至将其子册立为皇太子,都是康熙皇帝对于其难产早逝,对于那段艰苦岁月的追忆和痛惜,和爱情并没有多大关系。
孝昭仁皇后
孝昭仁皇后乃系康熙朝“辅政四大臣”之一的遏必隆之女,更是权臣鳌拜的干儿女。孝诚仁皇后崩逝以后的康熙十六年,钮祜禄氏能够不受罪臣鳌拜和其父遏必隆的牵连,已属不易;在此前提下,钮祜禄氏又被康熙皇帝册封为皇后,除了能证明钮祜禄氏的确是“内廷之良佐”外,也能直接证明康熙皇帝对其的特殊恩宠。
但是,对于钮祜禄氏被册封为皇后的时间需要注意一下。
《清史稿·列传一·后妃》有载:
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一等公遏必隆女。初为妃。康熙十六年八月,册为皇后。
而康熙十六年,正值“三藩之乱”的决战时刻。此时的康熙皇帝更加关心的是关乎清朝统治命运的“三藩之乱”,在此时期对皇后的册封,也绝对不能忽略政治因素。
孝昭仁皇后所在的钮祜禄氏家族,乃系满族八大姓之一,清初五大臣、康熙朝辅政四大臣中都有钮祜禄氏的存在,就足以说明该家族的强大势力。在对三藩征战的前线中,钮祜禄氏的将领更是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钮祜禄氏对康熙皇权的支持态度和效忠程度,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前线战局。
康熙皇帝将原本应该因鳌拜和遏必隆之罪受到牵连的钮祜禄氏册封为后,表明了康熙皇帝不忘勋旧的正面形象,能够使其他老臣后代、镶黄旗将领及文武朝臣受到鼓舞,更加感恩戴德。
所以,对于孝昭仁皇后,康熙皇帝更多的或许只是政治层面的考虑,至于爱情,此时的康熙皇帝还顾不及考虑。
孝懿仁皇后
康熙二十八年,在第二任皇后——孝昭仁皇后崩逝十一年以后,康熙皇帝将重病之中的佟佳氏册封为后,成为康熙皇帝第三任也是最后一任皇后,在以后的30多年中,康熙皇帝再未册封皇后,甚至连皇贵妃都没有出现。
被册封为后仅8个小时后,佟佳氏便崩逝于承乾宫。
笔者认为,这个身居后位仅仅8个小时,连皇后职权都没来及行使的女人,才是康熙皇帝的挚爱。
孝懿仁皇后虽然仅在位8小时,但其在之前的八年中,一直以皇贵妃的身份,代行皇后职权。而之所以未将其提早册封为后,而是因为康熙皇帝的一点迷信思想在制约。
孝懿仁皇后尊谥册文
康熙皇帝在册封佟佳氏为后的谕旨中,给出了未将其提早册封为后的原因:前者九卿诸臣、屡以册立中宫上请。朕心少有思维、迁延未许。
康熙皇帝所说的“少有思维”,就是其后来亲口承认的“克后”嫌疑。
孝诚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的接连崩逝,让康熙皇帝生出了“克后”怀疑,才未敢将佟佳氏册封为后。康熙二十八年,佟佳氏病重,为了给佟佳氏“冲喜”,康熙皇帝连“克后”也顾不上,就毅然将其册封为后。这就足以证明康熙皇帝对孝懿仁皇后的特殊感情。
在清朝官方文献的记载中,类似“鞠育众子、备极恩勤”、“抚育诸子悉均慈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的相关记录出现的频率非常之高。孝懿仁皇后一生只生育了一女,而且早夭,但其养子、女众多,雍正皇帝就曾经被孝懿仁皇后抚养于承乾宫。
能够被康熙皇帝赋予抚养子嗣的重任,足以说明康熙皇帝对其的特殊信任和恩宠,这是皇帝眷爱后妃的重要说明之一。
康熙二十八年的康熙皇帝,已经36岁,是生理和心理都已经完全成熟的男性;而且,此时的康熙皇帝对于朝政大权的掌握程度,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对于满洲贵族、皇亲外戚乃至朝中重臣、权臣的仰赖和顾念程度,都大大下降。
也就是说,此时的康熙皇帝基本不再需要考虑政治因素,几乎不必考虑前朝观瞻和朝臣影响,完全可以凭借着内心的感情做出册封皇后的决定。
所以,康熙皇帝心中的挚爱,并非身居后位九年的孝诚仁皇后、半年的孝昭仁皇后,而是仅在后位8小时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
参考文献:《清实录·康熙朝实录》、《朝鲜李朝实录》、《清史稿·列传一·后妃》、《皇朝文献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