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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绝对不离婚
对于有着双眼皮和翘鼻子的男人,朱嘉仪很容易就会产生好感。
因为这两个特征,总是令她回想起高中时曾经养过的一只宠物狗。
还记得那是一只超级可爱的萨摩耶犬,全身雪白如云,惟有一双眼珠和小鼻子是黑溜溜的。送到她身边时才一个月大,还没有断奶,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小奶狗。
“嘉仪你快看,它居然是双眼皮!”
表妹肖姗姗抱着小奶狗,兴奋的指给朱嘉仪看。当时她正好也在家做客。
“真的耶,好难得喔。”朱嘉仪啧啧称奇。
她从小就喜欢狗,周末经常到“动物之家”去做义工,接触过的各类犬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都没见过双眼皮的狗狗。
到今天她都还记得,这只被起名为“汪小萌”的小奶狗,眨巴着双眼皮,用特别无辜的眼神望着她的情景。
蠢萌蠢萌的眼神,简直令她的心都要融化了。这是它第一可爱的地方。
汪小萌第二可爱的地方,是它那翘翘的小鼻子。
别的狗讨好主人时,除了摇尾巴就是用舌头舔主人的手,汪小萌却轻易不伸出舌头,它更喜欢用鼻尖去磨蹭,给肌肤带来温热而又酥麻的触感,对朱嘉仪而言是莫大的享受。
初此之外,它还有非常多的优点,比如特别温顺,特别粘人,特别忠诚等等,这些都令朱嘉仪爱它爱到了骨子里。
可惜它只陪伴了她三年就病死了,朱嘉仪悲痛的大哭了一场,从此以后没有再养任何宠物。
虽然不再养狗了,可是“双眼皮”和“翘鼻子”这两个特征,却像烙印似的刻在心里,以至于拍拖的时候,都下意识的以此来鉴定男人的颜值。
汪雄正是同时具备这两大特征的男人,尽管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三十二岁了,比她整整大十岁,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老。
但那浑然天成的双眼皮和犹如外国人般高挺的鼻子,在所有追求者中最像汪小萌。这令她对这个男人第一印象极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略为遗憾的是,除了这两个特征之外,汪雄和汪小萌就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他绝对不会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朱嘉仪,更不会用鼻尖来蹭她,温顺、粘人等等优点当然就更加没有了。
好在他还算忠诚,至少在拍拖期间,未发生过一脚踏两船的现象,加上收入颇高事业稳定,言谈举止中又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很快就获得了朱嘉仪的芳心。
两人恋爱三年后修成正果,她在二十五岁那年嫁给了他。
然而,男人的忠诚就像女人的月经那样,迟早都会消失的。
如果暂时还没消失,也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
***
相识七年,结婚四年,也许这个时间已经够久了。
“我们协议离婚吧,嘉仪。”
二十九岁生日刚过完的第二天,汪雄面无表情的抛出了这句话,同时将一式两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摆在了朱嘉仪面前。
这是半年来,他第三次表达离婚的意愿,一次比一次强烈。
“抱歉,我不同意离婚。”
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朱嘉仪像前两次那样坚定的拒绝了,连看都不看一眼协议书。
“这次由不得你了!”
汪雄沉着脸说:“你不肯好合好散,我们就只有上法庭了,到时候难看的是你。”
“怎么会呢?”
她故作轻松:“就算是上法庭,我也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绝对不会难看的。”
汪雄冷笑一声,把一个黄色大信封甩在茶几上。
“当这些照片出现在法庭上时,希望你还能保持住这份自信。”
朱嘉仪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彩色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另外还有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多数相片都是远距离长焦拍摄的,其中有几张拍到了那男人的正面特写。他和汪雄一样,有着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双眼皮。
“你竟然……雇人跟踪偷拍我?”朱嘉仪无比震惊。
“这是跟你学的。你自己不就是靠跟踪偷拍来吃饭嘛。”
“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我那是在做追踪采访!”
“都一样。用你们的话来说,都是有图有真相。”
“你这叫什么真相?他是我的健身教练阿辉,我们一起吃了几次消夜,他偶尔会开车送我回家,仅此而已。”
“他在车上吻你,这你怎么解释?”
汪雄曲起中指指节“笃、笃”敲着一张尺寸最大的相片。
这张相片拍的是一辆轿车,她和健身教练坐在前排。他的上半身整个侧了过去,遮住了她的上半身。
“那天晚上我太累了,在他的车上睡着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朱嘉仪辩解。
“吻你你都不知道?睡的这么死?”汪雄满脸讥嘲。
“我敢肯定他并没有吻到我!”
朱嘉仪委曲的说:“拍摄这张相片的人别有用心,故意选了这个角度,让你以为他吻到了我。”
“你还要狡辩,他都亲口承认了!”
汪雄提高了嗓音,取出个小型录音机摁下播放键,播出了一段长达十五分钟的音频。
一个带着浓重广东腔调的男子口音,在汪雄的逼问下,结结巴巴的说出了他和朱嘉仪从上课健身到下课约会,从宵夜到上床的全过程。
“这是诬蔑!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在撒谎!”
朱嘉仪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把他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要叫也是你自己叫,我又不认识他。”
“从三天前开始,这个人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健身中心说他已经辞职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汪雄“哈”的一声,耸耸肩说:“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我手头的这些相片和录音,都是私家侦探上周就交给我的。”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早点跟我说,我们或许还能找到他。”
朱嘉仪已经顾不上追究丈夫为何找私家侦探调查自己了,她一心只想先证明自身的清白。
“因为咱们毕竟夫妻一场,我想让你先过完这个生日。昨晚的生日晚宴,在你爸面前,我已经扮演了好丈夫的角色。今早他老人家回美国了,这场戏也该落幕了。”
“谢谢你的体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离婚!绝不同意。”
“随便你,我们法庭见。”
抛下这句话,汪雄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砰”的重重关上了防盗门。
朱嘉仪的心脏仿佛被震裂了,憋了很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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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怎么会长的这么像
屋漏偏逢连夜雨。
对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来说,婚姻失败已经够倒霉了,衰运之神还是不肯放过她,让她在事业上也遇到了重大挫折。
“小朱,我知道你的新闻水平是一流的,工作起来尽心尽责……”
坐在办公桌后的胖总监采取的仍是老招数,先声情并茂的说了一大通赞扬溢美之词,然后慢悠悠的话锋一转。
“不过,编辑部的老总们一致认为,你还是在前线跑突发新闻比较好,这个岗位最能发挥你的长处。”
“年年都是这几句话,您就不能换点新词吗?”
朱嘉仪不客气的挖苦:“好歹您也是文字工作者出身,新编两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不至于那么难吧?”
胖总监的脸皮早已修练的比城墙还厚,笑眯眯的毫不动怒。
“我说的都是事实。小朱啊,你也别灰心丧气,坐主播台的机会永远都有的。我用人格担保,明年,我一定帮你争取。”
人格?哈,笑死人了。你的人格早就破产N回了!
朱嘉仪很想冷嘲热讽一番,吐尽胸中的闷气,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默然离开了总监室。
在这家卫视新闻台工作六年了,尽管每年都立下大功倍受称赞,但她至今仍然是个前线女记者,没能成为播报新闻的女主播。
而那些她亲手带出来的后辈新人,却一个接一个如愿以偿,先后坐上了主播台,在不同的时段播报节目。
不让她当主播的原因,绝非胖总监声称的“跑前线最能发挥你的长处”,据其他同事透露,真正的原因是她的脸型不上镜。
有的人的脸蛋,通过人眼来看长的一般般,但通过镜头来看非常漂亮;
有的人相反,通过人眼来看容貌相当标致,但通过镜头来看会大打折扣——
很不幸,朱嘉仪正好属于后者。
原本她希望通过不断加强业务能力,来弥补这个不足,为此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
今年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今年仍然不能成为女主播,明年她就整整三十岁了,正式迈入了“中女”的行列,更加没可能一圆梦想。
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后,朱嘉仪怀着糟透了的心情,去做一个重要客户的专访。那是个典型的土豪,第一眼瞧见她就色迷迷的,访到一半居然借故占她的便宜。
以往遇到这种场面,朱嘉仪都是用巧妙的方法应对周旋,不单能保护自己,还能令对方吃个哑巴亏。
今天她却没那个耐心了,立即翻脸给了那土豪一巴掌。
这一巴掌虽然扇的无比痛快,但也扇掉了电视台一百多万的广告赞助。
不用问都知道,这个季度的奖金必然会被扣光,年底的优秀员工评比肯定也是没戏了。
晚上九点,“金光”舞厅里灯火辉煌,阵阵激烈的音乐声不绝于耳。
朱嘉仪坐在吧台边,一边味如嚼腊的吃着小点心,一边望着舞池中正在跳舞的一对对男女,眼神疲惫。
“小姐,我能请您喝一杯吗?”
一个高大威猛型的男人走了过来,用老土的招数搭讪。
“不好意思,我不……咦!”
朱嘉仪本想拒绝,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这个猛男怎么……这么像阿辉呀?
三个月前,她就是在这间舞厅见到健身教练阿辉的。
当时汪雄第二次提出了离婚,理由是双方感情已破裂。她又伤心又郁闷,有天晚上和表妹肖姗姗一起来这里消遣。
肖姗姗喜欢跳舞,把她一个人抛在吧台边很是无聊。这时阿辉主动上前搭讪,自我介绍是个健身教练。
两人很快熟悉了起来,在他建议下,她决定重新开始健身,第二天就到他服务的健身中心登记了会员。
这次汪雄提出的离婚理由,是她和阿辉发生了关系。
朱嘉仪不甘被冤枉,很想找到阿辉自证清白,于是她一连三个晚上都到这个舞厅来,希望运气好能再次碰到他。
“你认识阿辉么?”
女人天生的直觉,令朱嘉仪脱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块头跟你查不多,说话带着浓重的广东口音。”
“喔……你是说香港来的那个阿辉?”
猛男果然认得,耸耸肩说:“他很久都没来这里了,听说已经回香港了。”
朱嘉仪的心沉了下去。看来他是有意要避开自己,总不可能专门跑到香港去找人吧。
“他在香港的手机是多少?”
“不知道。我跟他也就见过几次,不熟。”
“少来!我看你一定是他的亲戚,不然怎么会长的这么像?”
“哪儿像了?我比阿辉帅多了好不好?”猛男自以为幽默的显摆。
“你们都是双眼皮,鼻梁都很挺!”
朱嘉仪不顾礼貌的伸出食指,指出了最关键的两个特征。
其实,除了这两个地方,这个猛男和阿辉无论是脸型、五官还是身材,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可对她来说,双眼皮和高鼻梁具有最强的吸引力,可以令她忽略其他一切细节。
猛男愣了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是做了整容手术整的,阿辉也是!”
什么?整容手术?
朱嘉仪的大脑一阵晕眩,冒出了个最可怕的念头。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们……为什么……要去整容?”
答案跟她猜到的一模一样!
四个月前,有人支付了一笔丰厚的报酬,要求在这里工作的三个舞男,都去割双眼皮,再把鼻梁垫高,说等他们整容完会委托他们做一件事,到时另外计算报酬。
由于这个猛男做完手术后,不幸感染了炎症,休息了两个月才康复,所以后来没再见过委托人,不知道最终委托了的是什么事。
我知道,我知道……委托他们来勾引我!想让我出轨,然后心甘情愿的离婚……
朱嘉仪全身如堕冰窖,那猛男接下来说了啥,她一句也没听清……半晌,当他把手覆盖住她的手背时,她就像被蝎子叮了一口似的,猛然缩回了手。
“滚!给我滚远点,滚!”
朱嘉仪厉声怒吼,一副随时都能失控发飙的架势。
猛男被她吓住了,嘴里喃喃念叨着,灰溜溜的另寻猎物去了。
朱嘉仪竭力忍住泪水,在心里狠狠的发了个誓。
我绝不再为任何一个渣男,流下哪怕半滴眼泪,绝不!
她取出化妆盒,给自己化了个最浓的妆,用夸张的美瞳、鲜红的嘴唇和娇艳的肌肤,把真实的自己掩盖了起来。
然后她招手叫来了酒保:“给我来十杯鸡尾酒!不要冰,要最贵的,今晚我要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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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均匀的洒在席梦思大床上。
朱嘉仪打着哈欠坐起身,感觉两个太阳穴隐隐作痛,身体里的酒精仍未完全消散,整个人像虚脱般难受。
她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冷水,正想把杯子放回去,突然全身剧震,差点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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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忙着玩一夜情
怎么回事?
身边为什么会睡着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鼻息沉沉好梦正酣,上半身是赤裸的,只在小腹处盖着薄薄的毯子,两条腿光溜溜的伸展着,看情形顶多也就穿着条裤衩。
再低头看看自己,天哪,就像刚出世的婴儿般不着寸缕。被子被踢到了床的另一头,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
不是吧……我居然……和一个陌生人在酒店过了一夜……
朱嘉仪呻吟一声,身子无力的躺倒,逐渐想起了昨晚在酒吧里的若干片段。
她的酒量并不大,喝了四杯酒就差不多醉了,胸腹间翻涌的难受,踉踉跄跄的到洗手间去呕吐。
吐完了直起腰,突然瞧见旁边的厕格里有个男人。她这才惊觉,自己错误的走进了男洗手间。
那男人也喝多了,同样处于半醉的状态。
她在尴尬之下,索性将错就错,咯咯娇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嗲声嗲气的叫他“哥哥”,拖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过,用不着想也知道,自己必定是和那男人继续狂喝痛饮,醉到完全失去了自制力,糊里糊涂的到附近酒店开了房……
朱嘉仪心头涌起强烈的悔意,同时也感到后怕。
这几天正处于危险期,要是没做任何保护措施,百分百会中招的。
她不安的检查了一下自身,双腿间干干净净,并无遗留下任何痕迹,全身皮肤也是毫无异常,感觉实在不像有过“激烈运动”。
看来,双方都醉的不省人事,虽然躺在同一张床上,裸睡了整整一夜,但却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接触。
朱嘉仪吁了口气,俯身捡起地上的文胸和内裤,开始穿衣服。
扔在床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
是汪雄打来的。
顿时下意识的有些慌乱,但马上就镇定下来。
怕什么啊?
第一,你本来就想算计我,第二,即使如此,我也没有走到那一步。
她平稳了一下呼吸,接听了电话:“喂。”
“你在哪里?怎么昨晚没回家?”汪雄的语气十分不悦。
“我在玩一夜情,没空回家。”
“你说什么?”
“我说,我忙着玩一夜情!从昨晚一直玩到现在,没空回家。”朱嘉仪冷笑着挑衅。
汪雄反倒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涩然道:“你真的……这么做了……”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阿辉就是你派来的!”
朱嘉仪愤而怒斥,嗓音不知不觉提高了。
睡在身旁的男人的鼻息声中断了,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哼声,翻了个身转成面向她的姿势,但眼睛却没有睁开。
几秒钟后,有规律的鼻息声又悠悠响起。
朱嘉仪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酒味,随着呼吸喷了过来。看来这男人比自己醉的更厉害,就算被说话声吵到了,也还是没能摆脱酣睡的状态。
她捂住鼻子微微侧身,不管不顾的把汪雄痛骂了一顿。为了维护婚姻,她已经委曲求全的忍耐了半年,现在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和你开房的人不是阿辉吗?他是谁!”汪雄在电话那头咆哮。
朱嘉仪强烈感受到报复的快感,吃吃笑起来:“当然是个帅哥呀,外号叫‘一夜五次郎’。年轻力壮,龙精虎猛,让我特别爽。”
“放屁!”
这气急败坏的吼声,令她的兴致进一步高涨了。
她居然绘声绘色的在电话里描述起她和‘五次郎’是如何认识、如何互相吸引、继而迅速点燃干柴烈火,并熊熊燃烧的全过程。
以她新闻媒体出身的职业口才,把细节编造的又详尽又生动,甚至都可以拍成电影了。
“好,好,做的好……本来我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的,现在是半点负担都没有了!”汪雄没等她说完,就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朱嘉仪抛下手机,抓起杯子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经过这一轮发泄,满腔的怒火平息了不少,然而内心深处的痛楚,依然没能消除。
身旁仍在传来轻微的鼻息声。
她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这个和自己睡了一夜的男人非常年轻,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皮肤好像比自己还要光滑。
大概是嫌枕头太矮不太舒服,他的右掌插进了脑袋和枕头之间,就像襁褓中的婴儿那样,脸颊贴在自己的手背上,睡姿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朱嘉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这男人——不,应该叫“男孩”才对——
实在是又帅又萌,五官轮廓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高高的鼻梁分外挺拔,而且睫毛又细又长,像卷帘一样。
只可惜他闭着眼睛,无法判定是否双眼皮。
好一头可爱的小奶狗……啧啧,真想偷偷的亲一口。
但是,且慢,他会不会也是汪雄派来的?
朱嘉仪心中微微一酸,随即否决了这个念头。
这男孩如果是受雇前来引诱自己出轨,必然掂记着要完成任务,假装喝醉但却保持清醒,这样才能拍到关键的证据,绝对不会是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为了保险起见,她把这男孩的衣裤搜索了一遍,没找到任何拍摄设备,甚至连手机都没有。钱包里也只有区区几百元钞票,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全都不存在。
惟一可能比较值钱的,是一块款式新颖的电子表,表面分为左右两格,左格显示的是2018年4月17日12点15分,右格显示的是2038年4月17日14点15分。
这大概是给经常出国的人用的产品,可以同时显示两个不同时区的时间,免去了拨表的麻烦。
右边的年份显然是不小心输错了一个数字,应该也是“2018”年才对。
不过这男孩的衣着非常朴素,甚至有点儿老土,看起来又不像是经常出国的有钱人。
我的天,该不会是个未成年少男,偷了家长的钱跑到酒吧来玩吧?我诱拐了他整整一夜,要是被他家长抓到就死定了!
朱嘉仪吐吐舌头,怀着一种摧残了祖国幼苗的歉疚心情,往男孩的钱包里塞了五百元,忙不迭的离开了房间。
她叫了辆的士,来到表妹肖姗姗家楼下,本来想先给她打个电话,但手机已经没电了,只好直接上了楼。
正准备摁门铃,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听到这声音,她整个人如遭雷霹,愣住了。